文|清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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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教皇能有多少装甲师？”
1943年的德黑兰会晤，苏联领袖斯大林轻蔑一笑，丝毫没有把为纳粹发声的梵蒂冈教皇放在眼里，认为对方不堪一击。
听罢，丘吉尔则是忧心忡忡，评价道：
“强大的力量不止有物质这一种表现形式，有时候，一支强大的军团也不是简简单单搞个阅兵，秀个肌肉就能呈现，但后者的破坏力往往更加可怕。”
而历史也坐实了丘吉尔的论断，斯大林被自己调侃的梵蒂冈教皇捅了暗刀子。
不少吃瓜群众倍感疑惑：梵蒂冈区区弹丸之地，能有那么大的本事？
事实上，梵蒂冈不仅能和当时的苏联叫板，如今的美国要对其毕恭毕敬——凭借着两百多人的军队，梵蒂冈深刻地影响着全球超过13亿人民。
那么，梵蒂冈究竟有怎样的本事，竟然能做到如此呢？小小的梵蒂冈，为什么被人称作“最小的大国”？
（网络上斯大林调侃“教皇几个师”的梗）
城中之国梵蒂冈
这是全球面积最小的国家，0.44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甚至比不上一处公园；
这也是全球人口数量最少的国家，根据2022年的统计，国内只有618位公民，即使加上那些前来“打工”的雇员，总人口数也不超过两千人；
放眼望去，这个国家既没有巍峨的山川，也没有奔腾的江河，甚至没有农场、没有制造工厂……
弹丸之地、人口匮乏，这也能被称为一个国家？
事实上，这个国家不仅享有主权，还在联合国里有着一众好友，和世界上近两百个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。
这个国家就是著名的“城中之国”——梵蒂冈。
（梵蒂冈）
梵蒂冈之所以得名“城中之国”，不仅和它屈指可数的国土面积有关，还与自己的地理位置息息相关。
站在意大利首都罗马的城市中心，向东北方的高地眺望，便可一睹梵蒂冈的风光——只因梵蒂冈完全处在罗马的包围之中。
梵蒂冈与罗马城唇齿相依，方方面面几乎都已经同化。
在梵蒂冈国内行走，只要学会意大利语，那便再无障碍，可以轻松地与当地人交流。
（梵蒂冈的地理位置图）
如此一个独特的国家是怎么形成的呢？这还要追溯到罗马帝国时代。
公元二世纪，罗马帝国独霸欧洲，罗马天主教也因此风光无限。
随着长达百年统治的开启，罗马主教成为“一神之下，万人之上”的教皇，不仅坐拥万千信徒，还手握辽阔的封地。
罗马帝国消亡之后，教皇势力不降反增，被欧洲各国领袖视为座上宾。
公元756年，教皇从法国国王的手中获赠了大片封地。
如此以来，教皇手中不再只有虚无缥缈的神权，还有可以管控万千子民的政权——这便是教皇国政教合一的开始。
（梵蒂冈教皇）
教皇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力，内心的贪欲愈发难以抑制。
他开始频频运用鬼神之术欺骗信徒，榨干了他们的积蓄；
他还阻挠科学技术的发展，将伽利略、哥白尼等科学家视作挑战自己权威的异教徒，大加迫害。
一直到工业革命之后，当蒸汽火车悠扬的汽笛声传遍欧洲大陆，当机械工具让欧洲公民见识到科技的强大之后，教皇凭借空口白舌得来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。
19世纪末期，教皇迁居梵蒂冈宫中，教皇国名存实亡——此时的教皇，手里再度只剩下那如烟般易散的神权。
最终，梵蒂冈成为了最后的教皇国，并一直延续至今。
军队形同虚设，却靠宗教影响十数亿信徒
一进入梵蒂冈，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圣彼得大教堂。
数百根大理石廊柱分列两侧，神态自若的雕像衣裙飘逸，广场中央的石碑直上云霄，浓烈的宗教气息扑鼻而来。
（造型独特的梵蒂冈士兵）
但最引人注目的，还是笔直地站立于大教堂门口的瑞士卫兵。
年轻俊俏的卫兵们手持长矛，头戴古代骑士的帽子，身着黄蓝条纹的衣衫，和身后的大教堂相得益彰。
古朴、悠长，这些卫兵和梵蒂冈一样，给人与世隔绝之感。
其实在整个梵蒂冈国内，所有的军队士兵都是同样的穿搭，持有同样的武器。
很难去想象，在这个每天都会有大大小小战争发生的世界上，竟然会有一个国家，没有配备任何热武器，士兵所用的全都是古代武士标配的冷兵器。
更为独特的是，梵蒂冈国家军队的士兵，是清一色的瑞士青年。
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，竟然放心地把国防事物交给外籍人士，这本该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，但发生在梵蒂冈身上，反而显得格外协调。
（梵蒂冈卫队）
梵蒂冈的军队大致可以分成两个“军种”：其中一类是瑞士近卫队，专门负责保护在梵蒂冈居住的教皇各类宗教设施不被破坏；
另一类则是梵蒂冈宪兵，他们的职务就类似于其他国家的警察。
但不同的是，梵蒂冈的“警察”既要负责偷盗窃案件，也要负责边境管制工作。
国内有重要人物，军备力量又如此薄弱，有不少人都好奇：如果有别的国家进犯梵蒂冈，那岂不是分分钟拿下的事儿？
（梵蒂冈卫兵）
其实“梵蒂冈被侵犯”这一问题，完全是杞人忧天。
因为梵蒂冈的身前，有着“两座大山”。
第一座大山，就是梵蒂冈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。
从地图上看去，意大利把梵蒂冈包裹得严严实实的。
如果有哪一个国家想要进犯梵蒂冈，就得先踏着意大利的“尸体”过去。
梵蒂冈的军事形势就像被中国和俄罗斯“包围”的蒙古国一样，几乎不用担心。
再说意大利，虽然在一战和二战中表现不佳，但也无法掩盖它“军事实力欧洲前五强”的光芒。
更何况意大利的背后还有北约组织。
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，就为了攻打一个梵蒂冈呢？
而庇护梵蒂冈的“第二座大山”，则是全球十数亿天主教徒。
（梵蒂冈是天主教中心）
梵蒂冈是全球13亿4500万天主教徒心目中的“圣城”，信徒即可为“圣城”的存亡而战。
天主教教徒遍布亚欧大陆、美洲大陆、非洲大陆和澳洲大陆，尽管地域上并不相连，但是这些心意相通的人们在思想上组成了一个“无形国度”。
深居于梵蒂冈的教皇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，梵蒂冈的种种举动就代表着他们今后所要选择的方向。
美国副国务卿尤金·罗斯托曾评价道：
“梵蒂冈不仅是一个巨大的精神和文化共同体中心，还是一个协调遍及全球的跨国官僚系统的秘书处。”
（教皇接见外国元首）
无论是在精神领域，还是在实际的外交领域，梵蒂冈都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。
日本驻梵蒂冈的大使上野景文也对梵蒂冈不吝赞美之词，高度认可梵蒂冈具有“全球最崇高的国际地位”，乃是“今日之现实”。
面积虽小，影响力却遍及全球，这难怪梵蒂冈被称为“最小的大国”。
“最小的大国”：耀目的宗教势力
在崇尚力量的人眼中，虚无缥缈的宗教分外荒唐，梵蒂冈的国际作用也不值一提。
斯大林就曾轻蔑地表示：
“教皇能有多少装甲师？”
（斯大林）
老谋深算的丘吉尔则是明白力量并不仅仅完全要靠拳头说话，他尖锐地反击斯大林，称“很多军团并不是总能在阅兵时看到的”。
冷战时期，正是被斯大林瞧不起的梵蒂冈，给苏联及其盟国造成了沉重的打击。
为什么梵蒂冈被人低估了呢？
美国驻梵蒂冈大使弗朗西斯·鲁尼给出了自己的答案：
“梵蒂冈是一个极其复杂和独特的机构，所以容易被搁置而不是被理解。”
和世俗国家相比，梵蒂冈拥有其他国家无可匹敌的精神资源。
梵蒂冈不仅是天主教徒的道德权威，还是全球公共事务的意见领袖。
当工业革命让教皇失去了大片的领土之后，教皇的道德权威地位反而得到了巩固。
当美国总统拜登沉闷地发言时、当印度总理莫迪慷慨陈词时，人们会下意识地把他们的言论当成自己国家利益的代表；
而当教皇发表言论时，全球大部分人并不会怀疑他的私心、不会怀疑他是为了一国私利。
（为公发声的梵蒂冈教皇）
失去了领地，损失了世俗利益；提升道德权威，成为全球意见领袖——正所谓是失之东隅，收之桑榆。
比如说，在2017年的新年致辞中，教皇从非洲谈起，谈到中东、谈到南亚，涉及全球几十个地区性议题，内容从贫困到裁军，从难民到气候变化，不一而足。
如果不去看发言者的名字，恐怕绝大多数人会认为这是联合国的秘书长正在致辞。
也正因此，教皇有着比联合国秘书长还要崇高的地位——西方国家将其亲切地称之为“国际道德守望者”。
在全球信息化飞速发展的当下，教皇的言论出现在各国的社交平台上，一遍又一遍地捶打着人们对他的印象，强化着自身的领袖地位。
（梵蒂冈教皇）
而道德权威巩固的背后则是无可比拟的权势。
梵蒂冈塑造着天主教徒对世界的认知，影响着大众在经济行为和政治行为上的选择。
就经济行为而言，根据梵蒂冈的教义，天主教徒投资什么、购买什么，皆有定数；
同时，天主教针对婚姻的教导，又能影响选民支持抑或反对相关法案，从而在政治上拥有至高无上的话语权。
宗教看似影响的只是社会领域，但距离经济领域和政治领域，都是一步之遥。
只要教皇振臂一呼，全球十数亿信徒就愿意为其赴汤蹈火——如此权力，实质上胜过全球任何一个国家。
为了巩固自身的权力，梵蒂冈还有一支非常专业的外交团队，并建立起一个专门培养外交官的学校。
而事实上，谙熟数门语言、举止风趣幽默的教皇，就是梵蒂冈最出色的外交官。
（约翰·保罗二世）
以约翰·保罗二世为例，在位的9655天里，他的足迹遍布全球129个国家，累计行程超过75万英里。
教皇在全世界旅行，不仅是在视察各地的天主教徒，更是实打实的国事访问。
也正是一代又一代教皇的积累，梵蒂冈才没有被真正的被困在“梵蒂冈”那一亩三分地，二是能与不同信仰、不同价值观的国家对话。
如此权力，全球无出其右，甚至胜于美国。
“富裕国度”：与权力同在的财富
与权力相伴相随的，往往是无可匹敌的财富。
梵蒂冈号称“没有世俗利益的困扰”，那是因为他们的财富超乎想象。
梵蒂冈弹丸之地，没有巩固民生的工业、农业，也没有可以仰之鼻息的自然资源，却富裕十足。
（罗斯柴尔德家族）
有一些花边媒体曾爆料，世界上最有钱的家族——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财富可以被估量，但梵蒂冈的财富犹如深海，让人望不到底。
梵蒂冈的旅游业相当发达，收入也十分可观。
在意大利和梵蒂冈的共同努力下，每年都有超过两百万名游客无需通过边防检查，就可以到位于梵蒂冈的圣彼得广场和博物馆游玩。
除去旅游业的收入之外，梵蒂冈还有大量的不动产出租。
欧洲媒体曾报道，梵蒂冈在北美和西欧有数百亿美元的投资。
就拿包围着梵蒂冈的意大利来说，梵蒂冈的资本已经侵透到国家的方方面面：
在不动产系统，梵蒂冈在意大利拥有的地产超过了46万公顷；
（梵蒂冈的不动产遍布世界各地）
在银行信贷系统，梵蒂冈的黄金和外汇储备达一百多亿美元。
也正是这些夸张的财富，梵蒂冈收获了“金融帝国”的名号。
但让不少意大利政客不满的是，梵蒂冈的任何收入与投资都不需要纳税，因此怒斥梵蒂冈是“意大利最大的逃税者”。
撇开实打实的黄金和钞票不谈，单单是梵蒂冈西斯廷教的艺术画，其估值最高就能达到两万亿美元。
事实上，想要确切地知道梵蒂冈究竟坐拥多少财富，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天主教会历经千年不衰，几乎在每一个国家，教皇都有可以利用的存在和资源，自然也包括当地的财富。
（天主教信徒）
神职人员、修士、修女和平信徒们散布在全球的各个角落，他们可能在发达大国，也有可能在贫弱小国，但无论在哪里，他们每年都会虔诚地把自己收入的一部分拿出来，献给教皇。
换句话说，梵蒂冈的财富并不完全在梵蒂冈，而是在十数亿教徒的口袋里，在各类投资人的股票中。
正如天主教的教义一般，“上帝的仆人”就是资产。
不过，天主教偶尔也只是表面光鲜罢了。
2014年，梵蒂冈国务秘书处欲购买位于伦敦的一处建筑。
（梵蒂冈主教贪污信徒捐款）
结果遭遇信徒告发，枢机主教和九名梵蒂冈的高官被指涉嫌挪用信徒捐款、勒索敲诈，让人大跌眼镜。
信徒捐款，主教敛财，梵蒂冈果真打得一手好算盘。
至于梵蒂冈那财富究竟干不干净，恐怕每年不断的、针对梵蒂冈的洗钱调查案就能很好的解答了。
结语
在当今世界的舞台上，梵蒂冈是一个相当独特的存在。
作为天主教徒的道德权威，梵蒂冈是各类规范的倡导者，塑造着信徒的认知和偏好，影响着世界事物的方方面面。
（梵蒂冈教皇）
与其他的宗教相比，梵蒂冈领导的天主教会更具韧性，它更古老、更庞大，组织也更为严密。
几乎全球各地都有它的信徒，因此他有着其他宗教势力羡慕的外交资源。
而无论是作为道德权威，还是全球意见领袖，本质上都是梵蒂冈地行使自己的权利，打造了一个跨文化的梵蒂冈。
但也不可否认的是，梵蒂冈愈发地滑向西方，政治渐渐地超过了宗教本来的权重。
究竟是沦为西方国家的喉舌，还是继续做天主教徒的道德权威，梵蒂冈的路，要自己来选。
参考资料：
光明网.梵蒂冈首次披露：在全球各地拥有超过5000处房地产. 2021-07-27.
光明日报.梵蒂冈简介. 2000-10-03.
光明网.外媒：教皇拒绝会见蓬佩奥，梵蒂冈警告其不要在梵中关系上玩弄政治. 2020-10-01.
新京报.梵蒂冈银行涉嫌洗钱2300万欧元 两高管被调查. 2010-09-23.
观察者网.梵蒂冈：前任罗马天主教教皇本笃十六世去世，终年95岁
北青网.曼彻斯特市长在梵蒂冈与教皇见面 送给了后者一件利马球衣. 2023-04-21.
环球网.英媒：教皇方济各称，梵蒂冈准备调解结束俄乌冲突. 2022-11-18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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